贞观二年将葬故息隐王建成、海陵王元吉尚书右丞魏徵与黄门侍郎王
贞观二年,将葬故息隐王建成、海陵王元吉,尚书右丞魏徵与黄门侍郎王珪请预陪送。上表曰:“臣等昔受命太上,委质东宫,出入龙楼,垂将一纪。前宫结衅宗社,得罪人神,臣等不能死亡,甘从夷戮,负其罪戾,置录周行,徒竭生涯,将何上报?陛下德光四海,道冠前王,陟冈有感,追怀棠棣,明社稷之大义,申骨肉之深恩,卜葬二王,远期有日。臣等永惟畴昔,忝曰旧臣,丧君有君,虽展事君之礼;宿草将列,未申送往之哀。瞻望九原,义深凡百,望于葬日,送至墓所。”太宗义而许之,于是宫府旧僚吏,尽令送葬。
贞观二年,唐太宗要埋葬隐王李建成、海陵王李元吉。尚书右丞魏徵与黄门侍郎王珪请求陪灵送葬。他们向唐太宗上表说:“我们受命于太上皇,在东宫做事,出入皇帝居住之地,将近十二年。隐太子与皇室一些人勾结,想要叛乱,得罪了百姓和神灵,我们都甘愿受罚受死,担负罪过,但却没有如愿。陛下德义广播,道义超过历代国君,想着过去之情,能够明晓国家大义,展示骨肉间的深情,重新安葬二王。现在离安葬的日子不远了,我们是二王旧臣,他们的丧事,我们应该展现作为臣子的礼节。万事尽毕,可是我们还没表达送葬的哀思。希望在安葬的当天,我们能送二王的灵柩到墓地。”唐太宗感于魏徵等人的情义,批准了他们的请求。于是唐太宗下令,凡是二王宫中的宫吏都去送葬。
贞观五年,太宗谓侍臣曰:“忠臣烈士,何代无之,公等知隋朝谁为忠贞?”王珪曰:“臣闻太常丞元善达在京留守,见群贼纵横,遂转骑远诣江都,谏炀帝,令还京师。既不受其言,后更涕泣极谏,炀帝怒,乃远使追兵,身死瘴疠之地。有虎贲郎中独孤盛在江都宿卫,宇文化及起逆,盛惟一身,抗拒而死。”太宗曰:“屈突通为隋将,共国家战于潼关,闻京城陷,乃引兵东走。义兵追及于桃林,朕遣其家人往招慰,遽杀其奴。又遣其子往,乃云:‘我蒙隋家驱使,已事两帝,今者吾死节之秋,汝旧于我家为父子,今则于我家为仇雠。’因射之,其子避走,所领士卒多溃散。通惟一身,向东南恸哭尽哀,曰:‘臣荷国恩,任当将帅,智力俱尽,致此败亡,非臣不竭诚于国。’言尽,追兵擒之。太上皇授其官,每托疾固辞。此之忠节,足可嘉尚。”因敕所司,采访大业中直谏被诛者子孙闻奏。
贞观五年,唐太宗对侍臣们说:“忠臣烈士,哪一个朝代没有呢?你们知道隋朝谁是忠孝贞良的人吗?”王珪说:“我听说太常丞元善达留守京城,见群贼乘机叛乱,于是转到江都平叛,向隋炀帝进谏,隋炀帝让他还师京城。炀帝不听劝告,元善达哭着极力劝谏,隋炀帝大怒,于是派遣他到边塞,最后他死在极为偏僻的地方。还有虎贲郎中独孤盛在江都做卫士,当宇文化及起兵叛逆时,独孤盛一人抗拒而死。”唐太宗说:“屈突通为隋将,在潼关作战,听说京城陷落,便领兵向东逃窜。当我们的军队追到桃林的时候,我派遣他的家奴前去招安,他就杀掉他的家奴。后来我们又派遣他儿子去,他却说:‘我蒙受隋朝任用,已经侍奉两代帝王。现在是我以死保全节的时候,你我过去是父子关系,现在我们是仇敌。’于是拿箭射他儿子,他的儿子只好逃走了。最后他所带领的士兵全都逃走。屈突通向东南方向大声痛哭着说:‘我承受国恩,担当统帅,智能与力量都用完了,才导致今天的失败,绝不是我对国家不忠诚。’话没说完,我们追上的兵士就擒住了他。太上皇授给他官职,他托病拒绝了。这种忠义操守,足堪嘉奖。”于是下令有关部门,查访在隋炀帝大业年间因敢于直谏而被诛者之子孙,上奏至朝廷。
贞观六年,授左光禄大夫陈叔达礼部尚书,因谓曰:“武德中,公曾进直言于太上皇,明朕有克定大功,不可黜退云。朕本性刚烈,若有抑挫,恐不胜忧愤,以致疾毙之危。今赏公忠謇,有此迁授。”叔达对曰:“臣以隋氏父子自相诛戮,以致灭亡,岂容目睹覆车,不改前辙?臣所以竭诚进谏。”太宗曰:“朕知公非独为朕一人,实为社稷之计。”
贞观六年,唐太宗加封左光禄大夫陈叔达为礼部尚书,对他说:“武德年间,你曾向太上皇直言进谏,申明我有打败敌人、平定疆土的功劳,不可以罢免我。我本性刚烈,如碰到挫折,恐怕承受不起忧愤之情,会导致疾病而死亡。今天为了表彰你的忠心正直,所以将你升迁授予光禄大夫一职。”陈叔达回答:“我认为隋朝父子自相残害,是导致灭亡的祸源,我那时怎么能眼看车要翻,而不改变车前进的方向呢?这正是我极力进谏的原因。”唐太宗说:“我知道你并不是为了我一个人,而是为了整个国家大计。”
贞观八年,先是桂州都督李弘节以清慎闻,及身殁后,其家卖珠。太宗闻之,乃宣于朝曰:“此人生平,宰相皆言其清,今日既然,所举者岂得无罪?必当深理之,不可舍也。”侍中魏徵承间言曰:“陛下生平言此人浊,未见受财之所,今闻其卖珠,将罪举者,臣不知所谓。自圣朝以来,为国尽忠,清贞慎守,终始不渝,屈突通、张道源而已。通子三人来选,有一匹羸马,道源儿子不能存立,未见一言及之。今弘节为国立功,前后大蒙赏赉,居官殁后,不言贪残,妻子卖珠,未为有罪。审其清者,无所存问,疑其浊者,旁责举人,虽云疾恶不疑,是亦好善不笃。臣窃思度,未见其可,恐有识闻之,必生枉议。”太宗抚掌曰:“造次不思,遂有此语,方知谈不容易。并勿问之。其屈突通、张道源儿子,宜各与一官。”
贞观八年,桂州都督李弘节以清廉谨慎闻名。李弘节死后,他的家里要变卖珠宝。唐太宗听了这件事,在朝堂上说:“此人在世的时候,宰相都说他清廉,今天既然这样,那么推举他的人不一定没有罪过。必须好好地查证一下,不可掉以轻心呀。”侍中魏徵乘机说道:“陛下一直说这个人不清白,但没有看到他接受财物。现在你听说他的妻子卖珠宝,又要治他的罪。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。自圣朝以来,为国尽忠,清廉谨慎,自始至终不改的,只不过是屈突通、张道源罢了。屈突通的三个儿子来应选,有一匹不好的马,张道源的儿子穷得无法维持生计,你没有一句话涉及这件事。现在弘节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,前前后后都大受奖赏。弘节死后,并没有什么关于他贪婪的言论,他的妻子卖掉珠宝首饰,也并没有什么罪过。你认为一个人清白,就什么都好;怀疑一个人不清白,就连举荐的人都要受到责备。虽然说痛恨邪恶没有什么过错,但是喜欢善行却也不见得深厚。我暗暗思量这种做法,没有见到其中值得称道的,我担心有见识的人听到这些事,必然产生许多不好的议论。”唐太宗听了拍手称赞道:“这是我不好,没有思考成熟,说错了话。现在才知道,一个人要不说错话也不容易呀,李弘节的事不要再过问了。像屈突通、张道源的儿子,都应该各授予一个官职。”
贞观八年,太宗将发诸道黜陟使,畿内道未有其人,太宗亲定,问于房玄龄等曰:“此道事最重,谁可充使?”右仆射李靖曰:“畿内事大,非魏徵莫可。”太宗作色曰:“朕今欲向九成宫,亦非小,宁可遣魏徵出使?朕每行不欲与其相离者,适为其见朕是非得失。公等能正朕不?何因辄有所言,大非道理。”乃即令李靖充使。
贞观八年,唐太宗将在各个地方任命重要官吏,唯独京城这个地方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,唐太宗决定亲自确定这方面的人选。唐太宗问房玄龄:“这个地方的事务最为重要,谁可以担当这个重任?”右仆射李靖说:“京城的事务重大,只有魏徵才行。”唐太宗生气地说:“我要到九成宫,这也不是小事,怎么可以派遣魏徵出任?我每次出行都不想与他分开,实在是为了让他观察我的是非得失。你们能够正视我的错误吗?为什么刚才所说的却没有道理?”于是命令李靖前往。
贞观九年,萧瑀为尚书左仆射。尝因宴集,太宗谓房玄龄曰:“武德六年已后,太上皇有废立之心,我当此日,不为兄弟所容,实有功高不赏之惧。萧瑀不可以厚利诱之,不可以刑戮惧之,真社稷臣也。”乃赐诗曰:“疾风知劲草,板荡识诚臣。”瑀拜谢曰:“臣特蒙诫训,许臣以忠谅,虽死之日,犹生之年。”
贞观九年,萧瑀任尚书左仆射。一次,他与一些大臣在一起宴饮,唐太宗对房玄龄说:“武德六年以后,太上皇有废立储君的意思。我在这个时候的确功劳很大,却不能够被兄弟们容忍,的确害怕赏罚不分明。萧瑀这个人不能用财物引诱他,不能用刑罚威胁他,真是国家的人才啊。”于是赐诗写道:“大风能够知晓劲草的品格,患难能够考验大臣的忠心。”萧瑀拜谢说:“诚蒙您的训诫,赞许我的忠贞,我死而无憾。”
贞观十一年,太宗行至汉太尉杨震墓,伤其以忠非命,亲为文以祭之。房玄龄进曰:“杨震虽当年夭枉,数百年后方遇圣明,停舆驻跸,亲降神作,可谓虽死犹生,没而不朽。不觉助伯起幸赖欣跃于九泉之下矣。伏读天文,且感且慰,凡百君子,焉敢不勖励名节,知为善之有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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